【敘事醫(yī)學專欄】我在新生兒科的95天

2024 年 8 月 25 日上午，媽媽的宮頸太短啦，肚子里那一方小天地不再適合我生長，而我呢，好像也被外面的未知吸引，急著想出來瞧瞧。我能清楚地感覺到，媽媽滿心都是對我能不能活下來的擔憂，那股擔憂像濃重的陰霾，籠罩著我倆。就在這時，龍阿姨（惠州市第二婦幼保健院新生兒科主任）出現(xiàn)啦，她的眼神篤定又堅毅，和媽媽交談的時候，仿佛自帶一種神奇魔力，媽媽原本緊繃得像拉滿弦的弓一般的神經(jīng)，慢慢松了下來，我呢，在那黑暗又局促的小空間里，也莫名地安心了些許。

當天下午，產(chǎn)房的醫(yī)生、新生兒醫(yī)生、助產(chǎn)士阿姨、姐姐們早已嚴陣以待，我從媽媽溫暖的肚子里來到了這個世界，就被一片溫暖緊緊裹住啦。我躺在暖烘烘的暖箱里，可我太弱小啦，想努力睜開眼睛瞅瞅這個世界，眼皮卻似有千斤重，怎么也抬不起來；想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，胸膛卻沒那股子力氣；動動小嘴，想嘗嘗這世間滋味，卻連吸吮都不會；滿心都是宣告 “我來啦” 的沖動，卻只能無聲無息。就在我滿心無助、委屈得想哭的時候，龍主任像個身披鎧甲的勇士又出現(xiàn)了，她眼神堅定得讓人安心，手上動作麻溜得很，迅速幫我插上氣管，連上呼吸機，那一刻，我感覺身體一下子輕松多了，不再那么憋悶難受。緊接著，我就被送進了 NICU 繼續(xù)治療，在那兒，羅醫(yī)生、紅蕾阿姨還有好多我不知道名字的叔叔阿姨、護士姐姐都在等著我。在住院的這95天里，他們老是湊到我跟前，眼睛里滿是關(guān)切，仔仔細細查看我的情況，然后用輕柔得像春風拂過的聲音，跟爸爸媽媽講解我的病情，那些原本像天書一樣難懂的醫(yī)學術(shù)語，從他們嘴里說出來，就跟講溫暖的小故事似的，讓人心安。

出生后的第一個月呀，我可調(diào)皮搗蛋了呢，現(xiàn)在想想，都怪不好意思的。我有時故意讓氣道里分泌好多痰，就想試試護士阿姨能不能發(fā)現(xiàn)；有時候呀，還任性地屏住呼吸，想考驗考驗她們的技術(shù)；更過分的是，會把小肚子脹得圓滾滾像個皮球，瞧瞧她們能使出啥招兒?？捎幸换兀彝娴锰龈窭?，頻繁呼吸困難，小臉憋得青紫青紫的，胸口劇烈起伏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和可怕的命運拔河，那感覺可太難受啦。好在護士姐姐們眼尖得很，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我不對勁，原本輕柔得如同云朵飄動般的動作，瞬間變得敏捷又果敢。她們飛速調(diào)整我身邊的儀器，加大氧氣供應(yīng)，還扯著嗓子緊急呼叫醫(yī)生。眨眼間，龍主任帶著羅醫(yī)生和其他醫(yī)護人員就像一陣風似的飛奔過來，他們表情凝重嚴肅，可眼神里那股子堅定勁兒，就像在跟死神宣告：“佑佑，我們一定護著你！” 龍主任一邊雙手利落地檢查我的各項身體指標，一邊沉穩(wěn)冷靜地指揮著：“快，準備呼吸機，調(diào)整參數(shù)，盯緊血氧飽和度！” 羅醫(yī)生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，可手上動作絲毫不含糊，麻溜地給我連接各種監(jiān)測設(shè)備。護士姐姐們緊緊圍在我的病床邊，有的飛速記錄數(shù)據(jù)，有的迅速取急救藥品，還有的湊近我，輕聲細語安慰我：“佑佑，加油呀，你可是最勇敢的小寶貝，千萬別放棄哦?！?/p>

醫(yī)生們爭分奪秒搶救我的樣子，我到現(xiàn)在都記得清清楚楚，每一個決定都緊緊拽著我的生死線吶。那幾分鐘，感覺比一輩子都漫長、都煎熬，好在，我的血氧飽和度終于慢悠悠往上爬，呼吸也漸漸平穩(wěn)下來。那一刻，整個病房里緊繃的那根弦 “嗖” 地松了，醫(yī)生們疲憊不堪的臉上綻出欣慰笑容，護士姐姐們眼眶里閃著激動淚花，那是在和死神賽跑、較量后，對我這條小生命滿滿的敬畏與感動呀。

經(jīng)過這場驚心動魄的搶救，我心里明白啦，爸爸媽媽、醫(yī)生叔叔阿姨、護士姐姐們有多愛我，我可不能再調(diào)皮搗蛋啦，得乖乖配合各種治療，俯臥位通氣的時候，我努力伸展小身子；吞咽功能訓練，我一遍又一遍練習，就盼著自己能快點強壯起來。護士姐姐們吶，就像守護我的天使，日日夜夜陪著我。怕我睡不踏實，她們用軟軟的毛巾精心搭出 “鳥巢”，把我裹在里頭，安全感滿滿；見光太刺眼，影響我睡覺，就拿遮光布細心擋住光線；喂奶的時候，更是耐心十足，一點點增加奶量，一遍又一遍嘗試，從不厭煩，溫熱的母乳順著嗓子眼流進身體，滋養(yǎng)著我長大；換尿布時，動作輕得像羽毛拂過，生怕弄疼我一丁點兒；還仔仔細細擦拭我的身體，讓我時刻清清爽爽的。有時候我呼吸不順暢，血氧值蹦跶個不停，她們就守在旁邊，輕言細語鼓勵我自己呼吸，溫柔又堅定。為了不讓我被院內(nèi)感染纏上，她們一遍又一遍洗凈雙手，把我住的小地方也搞得干干凈凈。

每周三次的探視時間，那可是我盼星星盼月亮的 “見面” 時刻呀。透過明亮亮的窗口，我能瞧見爸爸媽媽眼里滿滿的焦急與期待。護士姐姐會溫柔地抱起我，跟我嘮嘮嗑，再耐心跟爸爸媽媽講我的喂養(yǎng)情況，那一刻，被愛包圍的感覺，暖到了我心底最深處。

媽媽產(chǎn)后身體慢慢好起來后，這兒的叔叔阿姨們常邀請她來給我做袋鼠護理。我還記得第一次媽媽把我摟進懷里，她的手止不住地顫抖，眼眶里淚水直打轉(zhuǎn)，我呢，貪婪地嗅著媽媽身上那獨有的味道，聽著她熟悉又有力的心跳聲，那是全世界最動聽的旋律，靠在她溫暖的胸膛，我和媽媽都沉浸在幸福里，舍不得分開半分。接下來的 28 天，媽媽天天都來和我 “約會”，像塊海綿似的，拼命汲取照顧我的知識。護士姐姐們手把手地教媽媽咋識別我的異常，咋喂奶，咋應(yīng)對嗆奶急救，她們呀，一心盼著媽媽有足夠的本事帶我回家，護我平安長大。